梧桐枝

谁是谁非,恩多怨多,外人说得清吗?

杂食无所畏惧

【楚司白】西北有高楼

千秋:

楚留香&司空摘星&白展堂  盗贼联盟损友向,自我妄想。







东边天还没亮的时候,白展堂忽然猛的坐起来,起的太猛,差点从桌子上翻下去,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忽然咕哝了一句,我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啊,你再不起来收拾大堂,你不详的预感很快就要成真了,身后生息幽幽,惊的他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排着队冒了出来。


“卧槽!掌柜的你大早起的来我这儿装什么女鬼!”


佟湘玉幽幽看了他一眼,指指窗外眨眼就开始泛白的天边,赶紧起来干活去!没听外面都开始有人走动了吗!


白展堂翻身下桌收被子裹衣服一气呵成连带丁零当啷的跑到后院洗漱,一看就是个赖床老手,时间安排缜密无缝。




佟湘玉推开门看见东边落了一地晨曦,灿烂明朗,倏忽一片光亮,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收起团扇,拍拍手念叨,今天是个好天气,愿我财源滚滚,低头捡钱。
白展堂正撩开帘子走进大堂,听了这话嘴角一抽,一边把凳子都放下来,一边嘟囔,你不如说赶紧来个土豪好让你抱大腿。



好死不死被老板娘听到了,掌柜的抿嘴一笑,温柔的宣布,今天早饭你就啃馒头好了。



“……”,白展堂默不作声往自己这张欠的出神入化的嘴上打了两巴掌,诚恳的说,掌柜的,这一上午跑来跑去的,只吃个馒头,太不人道了。


在那辽远的非洲大地上,还有许多饥饿的孩子吃不上窝窝头呢,佟湘玉面无表情。


白展堂蹲在客栈门口啃馒头的时候,幽幽的回头去看了看大堂里的桌子,目光狠狠地钉在那块油光水亮的大肘子上,看着还怪可怜的。


开玩笑,佟湘玉说,他昨儿跟我说胃疼,医生说他就是吃油腻的忒多,别给他留,让他清清胃。



白展堂把脑袋扭回去,就着晨光吭哧吭哧啃馒头。


他正专心致志吃着,旁边忽然瞥见一个身影撩起袍子蹲在他身边,白展堂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先出了一身白毛汗:这街上走来走去的人我都听着,怎么这完蛋玩意儿走我身边来了我都没听到动静儿!


他还没喝出一句来者何人,那人就温文尔雅的开口了,白展堂这才反应过来偏头去看,蹲他旁边的人穿着很讲究,绫罗绸缎滚云纹,晨光里优雅的不可直视,眼神十分温柔幽默。



那人问:你这馒头能分我一半吗?
白展堂:……



他没来得及说话,干脆扭头浮夸的打了个喷嚏。


那人又说,你怎么了?


白展堂神色认真:味儿,你该洗澡了。


“……”


“该洗澡”了的楚留香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身上标志性的郁金花香,觉得跟这货好好说话就是自己脑子有病,于是不肯再说话了,抬手就去夺那半块馒头。


卧槽你要不要脸啊!?白展堂蹭的跳起来,脚步一转躲开了,兜头就一个大白眼砸了过去。


楚留香把袖子一敛,神情坦然,“我也饿了啊。”



“……”,白展堂不可思议的指了指站在街口侯着的三位容貌倾城的妙龄女子,“她们饿着你了还是怎么着?你来我这儿抢我半块馒头?”


“你讲嘢?”黄杉少女脆生生的开口抢白他,说,“我在我边个煮饭了的,公子唔食,偏要来抢你馒头哦!”
这你就是毛病了,白展堂又往后一躲护住自己手里的馒头,指着楚留香说,好好的小美女给你做的山珍海味你不吃,来抢我馒头你说你贱不贱。说着他回头抛了个媚眼,不着调的说,甜儿来给我做饭,我保证吃的连汤都不剩。
逗的女孩子咯咯的笑起来。


可我今天偏想吃你手里这个馒头,别处的都不吃,就吃你手里这个,楚留香语调还是十分悠闲的,忽略这十分强盗的内容来听的话,还有点十分有礼的错觉。


“……”白展堂觉得跟他说不清道理,客栈招牌下一站,嘚瑟的冲着楚留香晃了晃手里的馒头,又高高举起来,“成啊,你来抢”。


“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空中忽然掠过一道黑影,伸手就把白展堂手里啃的坑坑洼洼的半块馒头抢走了,快的连影子也没留下,又忽然消失在屋檐后。


白展堂:“……”
楚留香:“……”


司空摘星你趁虚而入就为了抢半块馒头吗!你他妈出息大发了!


白展堂仰天吐血,深知自己的好日子将被这俩混账给祸祸的日月无光了。





同福客栈里的人早听见外面的打斗过招的动静了,这时候都在探头探脑往外看,现在天还早,街上人不多,店里也没什么客人,楚留香款款走进店里,毫不客气的往桌子上一坐,笑眯眯的对上一众窥伺的目光,自我介绍道,我叫楚留香。


又指指屋顶,说,上面那位,你可以叫他……


司空摘星!隔着瓦片,屋顶传来一声语调轻佻的调笑。


众人:“……”



其中佟湘玉反应最快,立刻转身往房间里跑,三下五除二把首饰盒和钱箱子锁进了柜子里,觉得不放心,又加了一把锁,小郭倒是也想去收拾,可是一想自己也没啥可收拾的,再加上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大名鼎鼎的盗帅,看起来果然和白展堂那个怂货玩意儿不太一样,干脆留下来兴致勃勃的看楚留香。


楚留香大大方方让她看,本来他也是十分习惯于女人的目光的,完了十分顺手的拿起白展堂的筷子夹了一口肘子,白展堂本来正站在门外怄气,看见了就跑进来,说谁让你用我筷子了,给我放下,那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楚留香看他好笑,说,堂堂盗圣,还要跟我计较两只筷子不成?


谁谁谁!谁盗圣!白展堂毛都炸起来了,压低声音打断楚留香,说,你憋侮辱我清白,我是一正经的跑堂小弟!谁盗圣!


成吧,楚留香耸耸肩膀,冲着再次跑出来的佟湘玉笑道,掌柜的,还有空房吗?


没有,白展堂斩钉截铁,赶紧走,别搁我这儿裹乱。


楚留香往桌上轻轻放了一锭金子,又笑眯眯的问,有房吗?


有啊!佟湘玉冲着要开口的白展堂就一记撩阴腿,转头笑逐颜开,有房,您随便住多久都没问题。


嗯,楚留香又吃了一口肘子肉,转头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来吧那边那位正经的跑堂小弟,带我看看房间。


哦对了老板娘,楚留香又转过身来,说,其实你不用锁柜子,我要真想偷你东西你锁了也没用,我一般都是劫富济贫,不会偷你的,一来你是个好人,二来你也不富啊,不过你还是防着点楼顶那位,他可是比我无聊的多。


“正经的跑堂小弟”:……
“楼顶的无聊那位”:……
老板娘:……虽然很感谢你夸我是个好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司空摘星在屋顶趴着无聊,露出个脑袋往下看,看到这个小小的镇子慢慢苏醒过来,买早餐的支起了棚子,热气腾腾的蒸出白雾,店铺纷纷开门迎客,穿着麻布粗衣的的和穿着绫罗绸缎的混在一起,十分热闹。


老白居然待在这么一个地方,不肯出来了,司空摘星撑着脑袋,闲闲的想。





快到午饭点的时候楚留香终于肯从二楼下来,之前他都是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白展堂跑来跑去的招呼客人,语气世俗,举止平淡,好像也确实不大能看出来这是以前那个盗圣。


他看的不烦,可白展堂被他看烦了,甩甩毛巾往楼上一看,说,看啥玩意儿啊,闲的慌你就下来给我帮忙,看把你嘚瑟的。


吕秀才正在算账,听了这话一哆嗦,差点把算盘扔了,担惊受怕生怕他俩再一言不合打起来,结果楚留香倒是很平静,甚至真的下来帮白展堂给一桌客人递了两盘菜。


佟湘玉在桌前坐着,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她很少见白展堂的江湖朋友,而且还是楚留香和司空摘星这样,名震江湖到她这样不问世事的人都听过其名声的人。
这么想着她觉得白展堂好像确实有了点以前江湖人的影子,而不是这个同福客栈里好吃懒做外加胆小怕事的小伙计了。


楚留香注意到佟湘玉的目光,就跑过来坐下,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您那三个姑娘呢?佟湘玉问。


出去玩了,红袖说要去买胭脂,就拉着另外两个一起去了,楚留香说。


“午饭回来吃吗?”


“不回来了,不用管她们,她们自己会去寻摸好吃的。”


佟湘玉就应了,回头跟大嘴说,大嘴,去买中午要吃的菜去。



我去我去,白展堂掸掸袖子,他没活干了,实在不想看楚留香那张讨嫌脸,这会儿巴巴凑上来揽活,反而比平时勤快了。


佟湘玉不置可否,给了白展堂点铜钱,这边还没说话,那边楚留香就说,少买点肉,你早晨是不是又胃疼了?
饿的,白展堂干巴巴的说,也不知哪位出手就金子的大爷抢了小民半块馒头。
可不是我,楚留香举起双手表示清白,又指了指屋顶,说,你问上面那位。
是你们太无聊好不好,半块馒头也抢的要死要活,我还以为里面藏了什么藏宝图,屋顶上司空摘星讪讪。


“你家藏宝图搁馒头里,真是费尽心思的犯二百五”,白展堂发挥表情优势,做了一个极尽嫌弃之能的表情,又反应过来,屋顶上那位看不到。




白展堂买了菜慢悠悠往回晃荡的时候,街口那位算命的半瞎子蹲在角落影子里忽然开口,哎呦,这不是老白吗?


卧槽,白展堂差点被这货吓个马趴,当即就想揍人。
你等会,半瞎说,我看你这面相,最近要有好事发生啊。


白展堂:……


“还会有贵人到来。”


“……”贵人?白展堂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半瞎,又想到自家那两位祖宗,愁的想把半瞎那块写“神机妙算”的破布扯吧扯吧卷成卷子给塞进乌鸦嘴瞎子的嘴里。


“您老可闭嘴吧您”,白展堂有气无力的挥挥手。




白展堂回去的时候往大堂里探了探头,看没人,就问,小楚呢?
佟湘玉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声小楚叫的是谁,嘴角抽了抽,说,他说出去看看。


楚留香到中午还没回来,小郭有点担心,就问了句,老白,盗帅怎么还不回来,别是遇上官府的人了?
没事,别瞎操心,白展堂擦了桌子,正坐在那儿就着壶嘴儿喝茶,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又在外面野呢,到饭点儿就回来了,他不忍心自己不吃东西的。


众人:……感情这位盗帅可是个吃货。


这边大嘴刚把第一道菜端上来,那边门口就出现个人影,白展堂条件反射跑上去说客官您……
看清了楚留香的脸,吧嗒把后半截咽下去了,斜着眼瞅这位踩着饭点回来的盗帅。


楚留香有点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福至心灵,来了一句:“你瞅啥?”
小郭正喝水,闻言噗嗤一口全喷秀才袍子上了。


白展堂没想那么多啊,听到那句问话,他简直仿佛受到了远古血统的召唤,感受到了属于自己的使命感,条件反射的就回了句“瞅你咋地!”


回完他才反应过来,一脸卧槽的问,你口音咋回事。
楚留香说,我跟你们门口的小米学的,学的像吗?
白展堂:……你跟一河南人学什么东北话!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吃饭的时候佟湘玉问,楚公子和司空公子怎么跟我们家老白认识的?
楚留香把白展堂夹住那块酸菜鱼抢走了,一边说,没,我们以前就认识,那会还小,一起在一个老师门下学过两天。


众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师一口气教出来仨贼王!这成就堪比隔壁李园的探花们了!他们现在真的超好奇好不好!




这时候邢捕头跑进来,神神秘秘的把门一关,说,我跟你们说个事儿。
什么事?大家被他态度吸引,有点好奇。
大事儿!邢捕头喝了口水,故弄玄虚的说,我刚接到线报,说是那个盗帅楚留香,还是司空摘星,都来到我们七侠镇了!
哦……,众人兴致缺缺的散了。


哎你们怎么回事,邢捕头喊了一声,你们有点危机意识好不好啊?那可是盗帅和神偷呢!


楚留香挠了挠鼻子,顺便又把白展堂碗里那块酱牛肉抢走了。


我才看到,邢捕头眼神一转,盯住了楚留香,问了句,这人很面生啊?


众人一哆嗦,这时屋顶幽幽飘下来一句“此时,气氛倏然变的紧张起来。”


众人:……


气氛已经如此紧张,拜托你就不要裹乱了好吗?


邢捕头头皮一炸,直接跳起来,喝道,谁?!



白展堂怒极拍桌子:楚大蛋我警告你!你再跟我抢吃的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他又跟邢捕头说,没事,这俩我发小,来找我玩的,这楚大蛋,楼上那个长太丑不愿意见人,你叫他星二狗就行。


楚大蛋:……
星二狗:……


终于扳回了一城,白展堂现在气儿也顺了白眼也不翻了,回头就跟邢捕头说,老邢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当初盗圣不也没怎么着吗,那楚留香和司空摘星,还能比盗圣厉害吗?


众人:……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楚留香反而笑起来,他觉得这个小镇所有人都很有趣,而他喜欢有趣的人,于是又蹭了蹭鼻子,说,是啊,这位捕头您看起来这么神武,想来这片小镇能安稳和乐,您居功伟至了。


老邢收了一通马屁,晕乎乎的走了,大家这才把鄙视的眼神都砸到白展堂身上。
干嘛干嘛,什么态度?白展堂说,想我当年……,说了一半他又懒得说了,干脆又坐回去眼疾手快把最后一块红烧肉塞嘴里了。
屋顶上司空摘星十分记仇:“你才星二狗呢,你白三柱子!”


众人被神偷先生的幼稚惊呆,深刻的意识到这不愧是为了让陆小凤给他挖蚯蚓而连翻六百八十个跟头的司空摘星。


白展堂显然对这种垃圾话习以为常,根本不为所动,专心致志的嚼着他的红烧肉。




司空摘星确实是个意志坚定且睚眦必报的人,这个认识在白展堂正打算睡觉却在卷成一团的被子里都漏出官印那一刻,再一次被加深了。


司空摘星你大爷的。白展堂咬牙切齿。


痛苦的牺牲了自己的睡眠时间,白展堂一边低声抱怨,一边轻车熟路翻进了七侠镇官府的墙上,他正蹑手蹑脚往后院走,忽然身边一个声音笑到,白兄在这里干什么?


白展堂吓的魂飞魄散,转头就打,楚留香赶紧后退躲开,有点无奈道,你说你一天到底想打我几次?
你反省一下自己好吗?白展堂说,司空摘星那混球玩意儿呢?


我不知道,楚留香老神在在,说,白兄好轻功啊,不过这里好像并不是一个小跑堂的该来的地方呀。
我看今夜月色正好,赶着散步呢,你管得着吗?白展堂理直气壮。


“……”看着今夜无星无月乌漆墨黑的天,绕是楚留香也对白展堂睁眼说瞎话的能耐大开眼界,就说道“白兄好厉害啊,散步散到官府大人的后院里来了。”


“我迷路了。”


“……可以。”楚留香笑起来,闪身离开了,白展堂听到楚留香低声笑道“白兄散完步,不如再顺便往城西观海楼迷路一趟,有故人相候。”


“有故人相候”,白展堂怪模怪样的学了一遍,一遍翻身进屋去,把官印又给原样摆回去了,然后直奔观海楼而去,心里想的是要给司空摘星这个混蛋一点教训。




观海楼在七侠镇城西,是整个镇子最高的一座楼,夜里灯火不灭,照着城外的一片面积广大的湖泊,因此得名观海楼。


白展堂跑到楼下的时候抬头望了望,此时夜深,四野无人,司空摘星趴在最高的楼顶上拿小石头弹他的头顶,他抬头看了看高耸的楼顶,脚步几点,顺着高楼翘起的檐角,几个起落飞身上去,就看到司空摘星和楚留香靠在屋顶,十分悠闲的分吃一盘花生米。


寒酸不寒酸,酒也不拿,一个两个富甲一方,来蹭我一个小伙计的饭,真要脸啊二位,白展堂翻了个白眼,把几坛酒丢过去。


你看,我怎么说来着,他肯定会拿酒的,司空摘星得意的说。


我怎么觉得他拿这酒坛,是为了砸破你的脑袋,楚留香失笑。


白展堂不理他们,转身直接坐下,他穿着粗布衣裳,也不讲究——其实他以前穿绫罗绸缎时,也不讲究的,就拍开一坛酒,自己喝了起来。


司空摘星也拿起一坛,三人默默无言吹着夜风,刚才天还阴沉,此时这阵夜风似乎吹开了乌云,竟露出月亮来,月色冷冷清清撒下来,又和温暖昏黄的观海楼灯火落在一处,照出了这偏远小镇的众生百态。




三人坐的七零八落,空气里有酒香转瞬即逝的被清凉的夜风吹散,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惆怅。




老白,你真的打算就一直呆在这儿了,司空摘星安静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这儿不好吗?白展堂问。


好,司空摘星想起白天居高看下去的小镇风貌,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可是这地方太小了,司空摘星说,外面天大地大,无处不逍遥,你就留下了吗?


我退出江湖了,白展堂笑起来说,你们是浪子,我不是,你们有天大地大,可是我现在只想落脚在这里,我飞累了,以后这儿,是我的“回去”。




白展堂这么说着的时候笑着,说,公卿巨贾,比不上寻常百姓啊。




千人万人,是众生,百人十人,乃至一人,也是众生,有人的众生在江湖之远,有人的众生此后只在这小小一隅。




以后无聊了来找我喝酒,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了,白展堂拍拍手,神色轻松。






楚留香默不作声,看着白展堂的侧脸,曾经刀削般锋利尖锐的少年意气变得柔软了很多,笑意朦胧,他想起白天小客栈里那个一身凡间烟火气的小小跑堂,忽然把酒坛和白展堂的一碰,说,有个可回去的地方,是好事。




楚留香说这话的时候衣带当风,白衣翩然,优雅好看的眉眼柔和下来,落到这尘世间,同那个小小的跑堂落在了一处。




行吧,司空摘星也不再啰嗦,拿起酒坛和楚留香白展堂碰了碰,说天大地大,江湖再见。


酒坛相撞,叮当一声脆响。





白展堂后半夜才回去,看到秀才和大嘴正抱成一团坐在门口,他踹了踹俩人,问,干嘛呢?怎么不回去?


吕秀才揉了揉眼睛,说,我让姑娘们先回去睡了,我俩在等你。


等我干啥?我还能让夜么虎子拐了去?白展堂纳闷。


反正没事就行,大嘴打了个哈欠,说,那我回去睡了,明儿还早起呢。


白展堂也往里走,一边问秀才,干嘛,还有啥事?


吕秀才说,她们还有点担心你会不回来了呐。


我不回来我去哪,白展堂好笑,就说,别瞎想有的没的,赶紧睡觉去。


哦,吕秀才说,他们呢?


谁?


楚留香,司空摘星。


走了,出去浪去了,白展堂挥挥手。


那我去睡了……吕秀才哼唧了一会,说,老白,我觉得你那几个朋友不错。


看我吃瘪很爽是吧?混账玩意儿,白展堂哭笑不得。


吕秀才笑起来,哼哼唧唧念叨,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你赶紧给我滚,大半夜酸什么酸,白展堂抖了一身鸡皮疙瘩,翻身卷起被子睡了过去,吕秀才就晃悠着回屋去,嘴里还调侃着。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西北有高楼:写知音难求的!嫑想多!


*公卿巨贾:emmmmmmmm捏他的某句台词,皇甫公子必然对这句话很眼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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